从起初的短期记忆衰退,发展到后来逐渐失去生活自理能力、认不得身边亲近的人。作为她一向关爱有加、视如己出的小侄子,我清楚地记得她看着的眼神,从原来的慈爱、欣赏、关注,逐渐变为迟疑、陌生、恐惧和回避。我能理解这种转变,但也只能无奈。我想,现在我每一次走近跟她打招呼时,她眼中看到的只是一个陌生的小伙子吧。经常有人一半无奈一般开玩笑地问伯娘:“陈老师,你连我都不认得了呀,那你还认得谁啊?”伯娘往往会迟疑一下,然后小声地回答:“我还认得我的伯爷公咯~”(“伯爷公”在粤语里就是“老伴儿”的意思。)偶尔我也会换个角度想,也许在某种意义上,伯伯和伯娘这样也挺浪漫的,不禁让我想起一句很浪漫的告白:我忘了全世界,庆幸的是,我还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