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10月30日晚上七点十五分,国家话剧院《四世同堂》在东方艺术中心歌剧厅准时拉开大幕。在总长近195分钟的年代大戏里,田沁鑫导演用她独特的视角与触点,为我们呈上了一出洋溢着冬日里老北京胡同口蒸腾热气的盛宴,活泼而又热辣。
小羊圈胡同,一个四九城皇城根儿下的不知名胡同,祁、钱、冠三户人家的乱世哀歌。蓦地里就想起了胡适先生的一句话“命运不是风吹来吹去,命运是大地,无论你怎么走,你都在命中。”在那个年代里,北平城里的老北京人儿,脚踏的是华夏的土地,背负的却是亡国奴的命运。
老舍作为我国的“国宝级作家”(老舍是我国第一位被授予“人民艺术家”称号的作家),我对老舍笔下的“老北京”有着别样的偏爱与执着,这种执着就像老舍说的“秋天一定要住北平”一样,是透自骨血里的一种坚持。老舍曾经在他的抒情散文《想北平》里这么写道:“像我这样的一个贫寒的人,或许只有在北平才能享受一点清福吧。”可是1937年卢沟桥的炮火声,震碎了北平城中“安享清福”的那些人的美梦,同时,也点燃了冠晓荷心中权欲的火苗。
1937年的卢沟桥事变前夜,小羊圈胡同里的相互对门的三家人,各怀心事焦虑不安,城外日军的炮火已经清晰可辨,而城里的人们却为着自己未卜的命运而彻夜难眠。当坐卧难安的胡同里的人们打开家门走出来的时候,坐在第二排的笔者能清楚地感受到京味大戏的魅力所在,那是怎样一幅热闹纷呈,透着生命力的勃发画卷!当胡同的人们围着保长或交谈、或问好、或询问,那种京味口语带来的复古感与高级感,比如鸽哨,比如“吃了么您内”,再比如管用敬语,无不带着皇城脚下的骨气和尊严。也正是这种骨气和尊严让钱家和祁家在国难之时选择了“铁肩担道义”的道路,而追求“面子”的冠晓荷则在夫人大赤包的怂恿下,开始盘算着怎样与入城的日本人拉关系、搞攀升,以图发泄自己在民国政府时期不得重用的愤懑之情。
陶虹亲笔签名票根
老舍先生笔下的人物大都是复杂的,每个人的命运里都包含着自身需要面对的困境。比如说冠晓荷的困境,冠晓荷身上御用文人的特质过于明显,这让他成为了继刘金山饰演的说书人后,该剧中第二个正式出场的人物。冠晓荷的出场就道出了自己的郁郁不得志:如今儿这北平城要换主人了,大家都垂头丧气,可我愣是开开心心的。不为别的,就因为现在这国民政府不给我官儿做,这不给我好处的政府,也别想着我能为它卖命。真真切切的话语,很能代表当时北平城中多数人的看法,北边的人,总对南京的国民政府存着离心。
而接着出场的是祁家大院的人,以祁老太爷为首的祁家,带着遗老遗少的风度,“躲进小楼成一统”。什么日本人,什么国民政府,什么抗日战线,统统跟我无关。老太爷的第一句话便透着天真与乐观:你看咱这北平城,那可是存着王气,谁来都呆不长。过不去仨月,这小日本保管夹着尾巴乖乖走人。我存够三月的咸菜和粮食,啥也不怕!这一段给我的印象十分深刻,祁家的“闭门谢客”与“待敌自退”的思想暴露无遗。祁老太爷教训儿媳妇道:“哼!闹去吧!庚子年,八国联军打进了北京城,连皇上都跑了,也没把我的脑袋掰了去呀。这八国都不行,单是几个日本小鬼还能有什么蹦儿?”这就是《四世同堂》的主线人物,祁老太爷——一个地地道道的老北京人儿,谨尊传统,行贯小说始末,经历过前清与民国的历次战乱,在他眼中,日本人这次的大举进攻不过又是一次“八国联军”来袭罢了。在那个地形似葫芦的胡同——小羊圈里,他一边闭目享受着秋日的阳光,一边享受着四世同堂带给他的荣光和满足。这份荣光和满足,对那个年代的老人来说仿佛更多了几多重要。
于是,在得到了大儿媳妇韵梅确定的答复“别说仨月了,家里的粮食足够撑个大半年”之后,他又接着漫不经心地去侍弄院里的花花草草了。只要这个家里囤足够了三个月的粮食与咸菜,祁老爷便让韵梅用装满石块的破缸抵住大门,那一阵子,老人确信:多大的乱子也过不去三个月!只要他领着一家老小,关上大门,有吃有喝,那外面所有的风雨便无法干扰到这个家。
冠家、祁家一一出场,最后轮到的是钱家。而钱家的一出场,便最先倒了大霉,成为了小羊圈胡同里第一户被日本人开刀立威的人家。由于钱家的二少爷开车载着一队日本兵坠崖,于是钱家的顶梁柱钱默吟被日本兵逮捕入狱。钱家从此家道中落,大儿子不久病故,钱老太太撞死在棺木前,只留下一个有孕在身的儿媳妇。
“战争是人类的一场大病。”在这场持续八年的大病中,每个人都被病症缠上,伤得不轻。那健壮仗义的黄包车夫小崔,在拉客的路上被日本兵绑了去割头,做了日本人一桩丑行的替罪羊;善良的李四爷,不惹事却被日本兵打成重伤而亡。愿意在街坊四邻落难时伸手帮一把,只想安安分分地过平常日子的唱戏的小文夫妇,苦难又勇敢的桐芳,老朋友——庄稼汉常二爷,一个个身边鲜活的生命被日本鬼子像捻一只蚂蚁似的结果了生命......而只有被日本人整的家破人亡的钱默吟最后站了起来,仇恨没有打垮他,却把他从一个隐士转变成一个战士,甚至成长为勇敢而富有智慧的斗士。正是在他的鼓励和感召下,祁瑞全(小三儿)、刘棚匠、尤桐芳、冠高弟、祁瑞宣等人,先后投入到抗战中去。可以说钱默吟老人是全书的一个灵魂人物,是小羊圈胡同的精神领袖。
相比之下,经历过清末、北洋、民国这些混乱时期,以祁老太爷为代表的小羊圈胡同里的老人们早已经看惯了兴亡更替,他们以自己丰富的生活经历,总结出各自的经验教训,用来应对未知的时代变化。让他们想不到的是,日寇的凶残野蛮,远远超过了庚子年的八国联军,让老百姓自我总结的生存之道,在北平城中早早地失了效。可笑的是,祁老太爷自以为储备好三个月的粮食和腌咸菜,用一口破缸堵上门,就能把苦难堵在门外,让它自动消退。殊不知苦难早已伸进他的家中,四世同堂的家庭中,有三代人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老实本分的天佑被诬赖,不堪侮辱、跳河自尽。巴结日本人的瑞丰也没能幸免。黑心的共和面,生生饿死了最可怜的小妞子。终于盼来日本投降的消息,可是小妞子的生命却永远定格在了那一天,她像其他许许多多没能挨过去的小孩子一样,用生命控诉着日军的罪恶。
老舍善于给大时代做切片,从一个最普通的角落,展现时代的兴衰。《茶馆》即使如此,三个时代切片,每次间隔二十年,从王利发和茶馆中登场的各路角色身上,我们切身感受到乱世中老百姓的屈辱和无奈。而《四世同堂》里的小羊圈胡同,如同北平城的一个缩影,居住着几个有代表性的普通家庭。他们虽然远离正面的战场,却躲不开战争的影响。不管是与世无争的老实人,还是投机钻营的大汉奸,他们一起被战争的洪流卷起、淹没,谁也无法独善其身。说老实话,老舍这部剧作很难改编,即使是原封不动搬上舞台亦须大费周章,要知道原作可是一部有着近八十六万字的长篇小说。其出场人物之多之杂,较之《茶馆》有过之而无不及。《茶馆》原本就是话剧剧本,从初生便适合话剧舞台的演出,其胜在时间跨度之长,这样的长度让它拥有足够的时间去演绎精彩。而《四世同堂》则不同,它首先是一部小说,而话剧舞台则决定了其本身便容纳不下拥有如此厚度的小说原本。因此,删减与浓缩成为了《四世同堂》话剧版的首要工作,除了情节上的浓缩,人物的精简也是必要的,许多事件的呈现只能用艺术化与旁人的口述代替完成,要想非常写实地呈现则几乎不可能。
当我得知,田沁鑫导演将原本老舍先生八十多万字的巨著浓缩成三个小时的话剧与三万多字的剧本时,我内心是非常诧异的。即使在知道精简是必不可少的工作的时候,我也依旧不能相信,最后竟然能精简到三万多字。这让我起初是带着一种忐忑的心走入剧场的。在我心中,这样的剧本剧情,这样的人物剧名,光是摆在那里,就已然是一场深厚的大戏,历史做温床,人性当挂靠,千百种面孔的粉墨登场,就是一度让人困惑的光影声色,在时代的大浪里,淘出一个又一个细腻又情感丰富的故事。小羊圈胡同里的每一个人,都挣扎在各种选择中,做出每一个选择都有其理由。所以老舍笔下的人物虽然有着我们通俗意义上的道德层面能进行是非对错判断的点,但若仔细去追究,每一个人都不过是生活在时局动荡的岁月里一颗无法掌控自己的棋子。老舍笔下的人物全是在命里的,世界的大命运,家庭的小命运,个人选择造成的个人命运,每一个人物都无法脱离背景独自成形。
选自丁聪为小说《四世同堂》绘制的二十余幅插图
这部戏整体看下来很是过瘾。全剧最大的亮点人物莫过于刘金山扮演的“说书人”的角色,不疾不徐地娓娓道来,穿针引线般把整部剧的线索都给一一串联,“春天好似不管人间有什么悲痛,又带着它的温暖与香色来到北平。地上与河里的冰很快的都化开,从河边与墙根都露出细的绿苗来。柳条上缀起鹅黄的碎点,大雁在空中排开队伍,长声的呼应着。一切都有了生意,只有北平的人还冻结在冰里。”说书人的开场念白,三言两语间就把北京的味道铺陈开来。
老舍的原著是百科全书式的写法,三部曲系列对三家十几口人的戏份刻画都比较均匀比较细致,而田沁鑫则用了白描式的“群像写生”,在三个多小时的戏剧里上演了一出浮光掠影的乱世流离。戏曲演员出身的田沁鑫习惯于在话剧中应用中国戏曲的元素——虚拟化。当年焦菊隐能够成为北京人艺的第一导演,自然是得益于焦菊隐对中国戏曲的深刻理解和熟练运用,且不着痕迹,观众看不出来,但感受得到。在《四世同堂》里田沁鑫依然用了许多戏曲的元素来展现一些非重大的情节与事件,以求既能推动情节发展,又能快速过场不占用整体时间。她很善于把冗长的故事在很短的时间内利用舞台的表现形式营造出一种大跨越的感觉。譬如用拉洋车的手段进行大的场景转换,在这部戏里洋车是一件非常重要的道具——一两人当做千军万马,三五步走遍海角天涯。《青蛇》里小青的那场利用油纸伞翻滚的戏码,和这段黄包车的交错有着异曲同工的地方。黄包车夫拉着大大小小的角色走过场一共有两次转场,第一次是日军在天安门开大会发放“昭和糖”的时候,另一场则是小羊圈胡同的人们遭遇不幸的时候。几个主要人物坐在黄包车上,利用舞台上黄包车的交织变换、奔跑和调度,以及演员嘴里“第三视角”的叙述方式,把几个人物的命运发展迅速推向小高潮。而这其中,田导对“小舞台、大调度”的掌控,对“小时间、大叙述”的展开处理的确很到位。
由这样的一个“群像式”人物写生出发,我注意到单个人物的描写也有它一定的规律。《四世同堂》的舞台呈现无疑是用多个重大情节为引子进行安排的,在大情节中,分别由每个主要的人物来表现他们的行动和内心活动。比如在“钱默吟被抓下狱”这一情节中,我们分别看到了冠晓荷的趋炎附势、小人得势的丑恶嘴脸,也看到了祁瑞宣的内心坚忍与悲伤难耐,更看到了李四爷的宽厚怜悯、乐于助人,至于小崔、小三儿、祁老太爷等人,也都一一在舞台上组构了这一大情节的群像运动,不仅如此,通过钱默吟下狱还会再引出相关人物,从而为下一情节进行铺垫,比如紧随其后,蓝东阳和李空山也都相继粉末登场了。看得出来田导为了这部剧对于人物和剧情上面下的功夫。很令人惊喜的就是这部剧没有我当初担心的过于跳跃而失去对人物的把握。剧中的反派大多演得很出色,比如辛柏青饰演的冠晓荷,以及陶虹饰演的胖菊子的人物形象,奴颜媚骨、胁肩谄笑,在乱世中油滑地上下穿梭、左右逢缘,将市井小人的面貌刻画得很出色。确实,整个戏剧在表演的过程中时间流转的速度非常快,而且人物的妆容上面也并没有对每个阶段做太大的区分,总让人有一种在梦中的飘忽之感。
左起第三为辛柏青
写作《四世同堂》的本意,老舍原本想用一个长篇巨制来展现抗战时期北平城百姓人间百态的作品,戏剧复制了原著的这种人间百态百科全书般的表现方式,这样的表现方式用在小说里已经很成熟(甚至有点过气),但它是否适合完全复制到戏剧舞台上?我觉得有待商榷或者改善。但是就舞台表现而言,“群像写生”的复刻是相当成功的。
最后说一下话剧《四世同堂》结尾处的突兀,在祁家请大家吃馒头的戏中戛然而止,似乎有些草率。观众还没反应过来,演员已经开始谢幕,没有任何的提示。一场热闹的大戏下来,既看不到故事的结束,也没有看到《四世同堂》所要告诉人们的:“这条胡同发生的一切,成为中华民族英勇不屈的缩影。一个民族的落后,将会遭到怎样的结局。”
“等您庆九十大寿的时候,比这还得热闹呢。”祁瑞宣说。小羊圈里,槐树叶儿拂拂的在摇曳,起风了。
仿佛回到北平城中的大杂院儿:
春天里仰头就能闻到香椿树枝丫自屋顶探出的嫩芽香气,
暑天在后院树冠巨大的荫凉下抢拾落满一地的清甜槐花,
秋天最晴朗通透的日子里从天井狭长一片天空呼啸掠过的鸽哨,
冬天邻居家柿子树上金黄色摇摇欲坠的果实点缀着寒冷和苍白。
原来乡愁可以这么远,亦可以那么近,
是开场前似能诉尽天下事的欲语还休的声声二胡,
是幕间休息时铿锵激昂却又略带悲壮的京韵大鼓,
是谢幕时舞台上一个个绝美身型赋予的时代缩影。
我感觉自己被丰富的铺展了,又被硬生生的夺去了心里的一切,
一场悲哀的故事没有结局在等待,因为,结局已经不复存在。
我缓缓的沉溺在《四世同堂》的悲伤里,
看着这个世界的夜色星光,虚晃了一枪。
左起第二为陶虹说书人自幕侧缓缓走出,道出了老舍先生在《四世同堂》的序言中最后四句:
设计写此书时,颇有雄心。可是执行起来,精神上,物质上,身体上,都有苦痛,我不敢保险能把他写完。即使幸而能写完,好不好还是另一问题。在这年月而要安心写百万字的长篇,简直有点不知好歹。算了吧,不再说什么了!三十四年四月一日,在打摆子中。老舍北碚。
大幕开合,北平人有他的体面。
变幻莫测的风云,挣扎求索的人群,
总有一些人,赢在了面子上,却输在了骨子里。
好,不再说了吧;要落泪了,真想念北平呀!——老舍《想北平》。
(二)与陶虹老师的对谈纪要
10月31号下午,观看《四世同堂》首场演出的笔者有幸得以在东方艺术中心的后台与著名演员陶虹老师对谈,在这场半小时的对谈中,陶虹老师与我们分享了关于《四世同堂》的排练经过以及一些小趣事,以及她自己对演艺生涯的一些总结和看法。
问题一:陶虹老师您好,您在《四世同堂》里扮演胖菊子这一形象,这与您之前塑造的很多角色反差很大,甚至我不看演员名单的时候在台下都没有认出您来,请问您是如何塑造与把握这个略带泼辣的角色的呢?
陶虹:演员就是要塑造角色,通过不同角色的塑造才能迈过去这道坎。最开始导演让我演胖菊子的时候,我还下意识地瞄了眼镜子,我心里想“咦,我这么胖的吗?”因为菊子在戏里大家都喊她“胖菊”,而且服装师也在极力塑造她胖的这个身材与体型。菊子这个人物你可以看到她不论是家里还是外面,对自己的丈夫和家人都是很凶的,也就是泼辣。但是她的内心又是很脆弱的,因为她跟这个家里是格格不入的,每天打扮得跟“花蝴蝶”一样,总的来说,她跟祁家的家风是不合拍的,从这个点入手,你就可以把握胖菊子这个人物了。
问题二:2000年《四世同堂》首次在台北演出,当年的阵容同今年相比也是恢弘许多,当初有黄磊、朱媛媛、雷恪生老爷子等等,当然陶虹老师和辛柏青老师也在其中。那么当初第一版的时候老师您扮演的就是胖菊子么?还是说后来才换了角色?
与陶虹老师对话
陶虹:对,最初的版本是有雷恪生老爷子他们参加的,当初田沁鑫找到我的时候,就指名要我演胖菊子。(追问:没有其他角色可以选么?)没有。就让我演胖菊子。
问题三:那么这么多轮演下来,像雷老爷子这样的著名演员都相继不再出演,陆续加入了很多年轻的面孔,比如祁老爷子的扮演者就从雷恪生老爷子到如今具有年龄差距的侯岩松,那么在个过程当中,您又是如何跟新进组的年轻演员磨合的呢?比如具体排练有没有一些趣事可以跟我们分享呢?
陶虹:你说的很对,《四世同堂》演到现在,已经快十年了,雷恪生老爷子年纪也很大了,不可能每轮巡演都参加。加上这些年老爷子身体也不太好,慢慢的就要有新鲜的血液加入进来。其实你们可以看到,这一版的祁老爷子,侯岩松的表现是很抢眼的,年龄、服饰、化妆等都很到位。那么每个演员有他自己对人物的揣摩以及对剧本的认识,有的人这样演,有的人那样演,不可能说一定要求他们按照上一版的演员形态来完成。(停顿)每当新演员进组的时候,我们会大家围读剧本,以及观看上一轮演出的视频,剩下的功课就是每个演员自己的事情了。(追问:那在排练当中,有没有一些调度或者站位是保留下来的呢?)有的,其实大部分的舞台调度在复排的时候是保留下来的,但是一些演员有他自己的习惯。比如说扮演蓝东阳的演员,之前在演酒局那场戏的时候是站在我右手边的,这次的演员就习惯地站到了我的左手边,我当时一看,咦怎么跑到左边来了?!不过这些演员的习惯或者是小的动作调度都是可以在排练中改的,有些就可以改,有些就没必要非得纠正回来。像这种演员的习惯性站位,就不必刻意纠正。
陶虹老师在工作现场
会谈现场
玄览
游走深沪上戏人
戏剧圈里圈外人
三跨专业主持人
爱写诗的游吟者
落笔于上海东方艺术中心观演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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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行编辑:圆滚滚
校稿:Miss Helen & Lucifer & Vane
责任编辑:Paula & Cheers
主编:许安琪 &阿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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