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战“疫”让武汉成为全国焦点,这座英雄的城市显得如此脆弱。一场可能是中国近代史上从未有过的“封城”案例因为一场病毒改变。一直以来,国人对病毒的认识从未深刻过,以为那离我们很遥远,而今,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正在我们身边上演。
离开武汉已经很多年,对武汉一直有些情怀在心里。街道口、光谷、洪山、南湖、东湖、长江大桥、汉口、司门口等等熟悉的地名如今依然还能记起。热干面、鸭脖、户部巷串起关于武汉味道的记忆。
疫情肆虐的这个春节,武汉陷入风暴中心。希望武汉能挺住,待到山花烂漫时,白云黄鹤天悠悠。
仅以此文,表达对武汉的热爱和支持。武汉,从不会让你失望。
尽管我所居住的城市是一个叫做“春城”的地方,但是在清爽而又略带干燥的这里,我反而有时会怀念起武汉那近乎残忍的热。因为在那里,热透了的你,才可以感受到冷水澡带来的痛快。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怀念的是武汉的冷水澡。
我现在依然记得,我刚到武汉的那个场景。那是我第一次出远门,一个人坐了近30多个小时的火车,然后才到武昌。一出火车,就像走进一个大蒸笼,没过多久浑身就开始湿热起来,最先是手掌感觉粘呼呼的,然后感觉衣服全贴在身上,走路时,裤子紧紧挨着大腿,难以迈开轻盈步伐。清晰可见的汗珠,随即顺着脸庞流下来。风是热的,或者基本不存在风。
这和我习惯的云南有太多的不同,那里天高云淡、空气干爽。随时有清风拂面,那里的风会穿过衣服来抚摸你的身体,所以,身体基本永远是干爽的。而在武汉,身体则永远处于粘湿的状态。
固守在云南的生活习惯里,我到武汉的第一个晚上,尽管很热,但我还是不敢去体验冷水澡。而我所在的整栋宿舍楼,则不间断的响起水流声以及学生们在洗澡房里的各种声音。透过他们的声音,我能感受到,那是一种轻快、舒爽的感觉。
看着他们一个个不断穿着短裤走进洗澡房,我有些纳闷,他们怎么不怕冷啊。在我的生活经验里,晚上是绝对不会用冷水来冲凉的,因为很冷,很容易感冒。而我的同学们,他们表现出的状态是对冷水澡的习以为常。反而对我在当晚的犹豫,表现的很不理解。就这样,我在湿热的武汉渡过了一个没有冷水澡的夏天的夜晚。
至于后来,我是怎么走进冷水澡房的,我已经记不起来了。只是依稀记得,我好像尝试了好多次,才勇敢而坚定地站在了水管的下面,任由冷水冲击我的身体。而对这头一次冷水澡的印象,并没有在我心里留下太多感受,只是在心理告诉自己,我也可以勇敢地来冲冷水澡了。这是一次胜利。突破固有习惯的胜利。
真正让我感受到冷水澡可爱甚至不可或缺的是在经历了连续数天的军训之后的某个晚上。那时候,我已经彻底被武汉的热征服了。
在这之前,我一直生活在气候适宜的云南,从未体验过云南以外的世界,我以为外面的世界,比如气候、温度应该也是这样的。即使有人告诉我说,武汉很热,但因为没有亲身体验,所以也就并未放在心上。
直到军训开始的数天后,我才真切感受到武汉的湿热,那是无处不在,无处躲藏的热,热气好像永远摔不掉,永远裹附在你身上,每个毛孔都被热气堵塞。更要命的是,那里没有风,即使有风,也是热风。不,应该叫热浪更为准确。
在这样的热气笼罩下,连续几天的军训,我试图寻找一种可以让我觉得舒服、清凉的意境,遍寻无果之后,冷水澡突然在脑海里浮现。
我渴望冷水澡,我想拥抱冷水澡,如果可以,我想整天在冲冷水澡。就这样,在那个晚上,我第一个冲进冷水澡房,把水管的水打到最大,乘着身上还流着汗水,我淡定从容地站在水管下面,看着冷水把身上的汗水消融,那一刻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那是一种胜利的感觉,是痛击武汉湿热天气的胜利。从那个晚上开始,我真正爱上了武汉的冷水澡。
在后来的很多个武汉的夏天,冷水澡已经融进了我的生活习惯之中。但总觉得这样的冷水澡还缺点对比,才配得上武汉的冷水澡,才配得上我对冷水澡的喜爱。我想我得把自己折腾个透热之后,再来体验冷水澡。
所以,在夏天的中午,在只鸟聒噪的球场上,我把上衣脱光,和一帮精力无处发泄的小伙子们,飞奔在球场上。一刻都不让自己停下来,为的是把这身热汗和热气带进凉爽的冷水澡房。
这样,我才能体会纯正、彻底的冷水澡。
而时空的变迁有时也会影响我对冷水澡的感受。通常是在暑假之后,回到武汉,我突然有那么一个瞬间会产生对冷水澡的胆怯,但也仅仅是数秒的胆怯。之后,我又找回了对冷水澡的感觉。依然是熟悉的味道,拥抱的快感。
离开武汉之后,我辗转了好多地方,冷水澡的味道和感觉有时候还伴随着我,但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武汉的味道。回到春城之后,冷水澡就彻底从我的世界消失了。
在最热的那天,我去游泳,游完之后,我用冷水洗澡。一股冷水澡的画面触发了我的记忆,那是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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