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载自公众号问芯Voice(ID: semiconvoice)
武汉肺炎爆发导致封城的政策已将近一周,芯片产业开始聚焦在武汉三大晶圆厂长江存储、武汉新芯、武汉弘芯的运营和出货状况,是否因疫情而中断工厂运营?芯片能否能运出武汉抵达下游封装厂?然后再运往客户端。
长江存储和武汉新芯在疫情笼罩下,眼前的状况和因应措施,牵动着当今全球最缺货的三大芯片3D NAND、NOR Flash、CIS 的供给状况。更可说,全球的闪存芯片大厂三星、SK 海力士、美光、西部数据、铠侠也都紧盯着武汉疫情和长江存储的最新近况。
长存、武芯申请特殊许可,维持正常出货
根据问芯Voice 独家掌握,长江存储和武汉新芯在武汉疫情封城下,已经藉由特殊申报的管道程序,让芯片维持正常出货。同时,公司也确实回应,目前完全没有停产,且物流也没有停止。
再者是武汉弘芯方面,问芯Voice 也独家掌握,弘芯目前是处于等待机台入厂的阶段,因此没有出货问题。
只是,2020 年第一季到第二季之间,武汉弘芯是处于搬入机台设备的高峰期,现在已入厂的设备主要以光刻机为主,而其他的设备预计于 3 月后陆续到位,等到机台进场,会进行装机和验机程序,然后密集地展开研发。
根据问芯Voice 独家掌握,武汉弘芯 CEO 蒋尚义在这次的农历年前,才低调拜访光刻机龙头大厂 ASML 荷兰总部,推测是之后弘芯要密集启动,需要 ASML 在设备机台上鼎力相助。
然而,这次的疫情状况,是否会影响接下来的武汉弘芯的设备到货进度,进而影响到研发和生产的时程,都要进一步观察疫情发展的状况。
武汉弘芯也对问芯Voice 回应,目前一切如常,在春节期间,每天所有部门都有人都会联络部门中的每一个人,确实了解健康状况再上报。
外资点名:美光、西部数据得利
由于武汉封城已经将近一周,开始有外资分析师出具相关报告,但内容多数是揣测为主。
美系外资分析师指出,武汉病毒的封城事件可能导致当地晶圆厂关闭,或是供给中断,将“重创”当地晶圆厂,也直接点出“中国的产能下降可能会是美国企业的利多”,因此,美光、西部数据两家美系存储厂将是武汉肺炎封城事件的最大得利者。
图:美光官网
事实上,熟悉半导体工厂运营的人会知道,晶圆厂是365 天不停工的,不会有农历春节假期导致停工或关闭的情况,只有每年(或是更久)会有一次的岁修,让一些机器设备暂停运转。
如果是处于产能吃紧状况,会延后岁修的时间,以加紧增加生产量,所以有些晶圆厂不是每年固定岁修。
再者,一般晶圆厂也不会在产能开始爬升的期间进行岁修,像是长江存储这样的新工厂,目前就是处于3D NAND 芯片产能爬升的阶段。
只有几种状况,就是当晶圆厂手上没有订单、产能稼动率太低时,晶圆厂才会考虑停工。或者,存储芯片DRAM 和 NAND Flash 价格已经低于生产成本,做愈多赔越多,这时就会减产,但是晶圆厂一但停工,要再复工要花不少时间。
一般晶圆厂停工有cold shutdown 和 warm shutdown 两种情况,cold shutdown 像是岁修,只有停工几天会是 1~2 两周。但是 warm shutdown 不一样,这是指水、电等都切断,要再复机可能要一个月,甚至更久,通常是晶圆厂减产的状况,才会执行 warm shutdown。
自1 月 23 日武汉宣布封城以来,长江存储和武汉新芯的工厂仍是正常运转,没有任何停工状态出现。
因此,传出有美系分析师说长江存储的晶圆厂关闭或是中断,就有芯片业者开玩笑表示,“应该立刻邀请这分析师亲自到武汉瞧一瞧,就会知道真实的状况。”
虽然目前长江存储生产的3D NAND 芯片,以及武汉新芯生产的 NOR Flash 和 CIS 芯片已经顺利藉由特殊申请管道,持续正常出货,但由于疫情发展仍在观察阶段,接下来仍会面临挑战。
眼前隐忧:缺工潮、原物料的供应
武汉的晶圆厂接下来要面对的最大挑战,是人员复工的问题。部分长江存储和武汉新芯的员工,在春节过后因为封城之故,暂时无法如期回到岗位上,这有可能会暂时导致人力缺口。
再来是原物料的运输,以及设备商的支援。一般晶圆厂会有数月的原物料库存,暂时可以支应,或着也可以比照特殊申请让原物料进来,但这点仍是要密切观察。
再者,一般大型晶圆厂都会有设备商在旁设置据点,或是驻厂的工程师,配合晶圆厂客户随时随地的解决生产线上的问题。因为半导体机台非常精密,绝对不是把设备运进厂之后,供应商就与客户银货两讫、互道珍重。
但这次武汉疫情之故,已经传出日本设备大厂东京威力科创TEL 开始撤退当地的日本员工,这样的状况应该是发生在多数的设备厂身上,可能会稍微影响武汉晶圆厂的运营进程。
存储芯片的“心理战”,勾引出人性赌徒面
长江存储是一个3D NAND 新秀,以目前 1~2 万片的产能,实际上是无法左右全球 3D NAND 芯片市场的供需的。但为什么外资在看到武汉疫情事件,会直接点名美光、西部数据受惠?
因为,存储芯片是一个供需极度敏感的产业,价格的波动受到两种力道的牵引,第一,即使是1%~3% 的供需增减或失衡,都会牵动存储价格波动。
第二,存储产业是一个非常“心理战”的产业,而长江存储的入局,是很多竞争对手心中的“那根刺”,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这种“心理战”带来的效应,会反映在资本市场对产业的评价上、会反映在价格的波动上,而一旦价格波动,就会牵动下游分销商的采购行为。
在预期价格可能会因此某个事件而产生短暂上涨下,即使这件事不是真的逆转供需,下游厂也会进场抢货,这就是为什么存储产业长年来都具有十足的投机色彩,因为它真实投射出人性好赌的一面,价格剧烈波动,彻底激发出人性骨子里赌徒式的快感。
眼前的存储产业,又处于一个非常特殊的位置。在没有武汉疫情爆发之前,3D NAND 就处于非常供给吃紧的状况。
首先是因为过去两年,3D NAND 价格跌到让上游供应商都财报赤字,只好减产、放缓新产能扩建。
再者,2019 年 CIS 传感器需求大爆发,CIS 和存储芯片的制程类似,开始有半导体厂将存储产能转去生产 CIS 芯片,种种原因让 DRAM 和 NAND Flash 芯片从供给过剩变成供不应求,业界认为 2020 年是存储芯片的好年。
这次遇到武汉疫情,不少人认为这波疫情不确定会持续多久,即使现在没有影响出货,接下来几个月可能会让当地的晶圆厂在各方面放缓,照理说会让NAND Flash 存储新片更为吃紧。
再者,武汉新芯也是NOR Flash 供应商之一,2019 年芯片受到 TWS 耳机需求爆发,导致需求大幅提升,一对 TWS 耳机需要两颗 NOR Flash 芯片,从 16M、32M 一直到 128M,更将采用 256M 容量,让 2019 年 NOR Flash 也是缺翻天,且该热潮会持续至 2020 年。
但同时,千万不要忽略一个问题,中国是存储芯片、各种消费性电子产品的主要消耗国,这波疫情的蔓延,大家都不出门消费,可能会导致需求大幅放缓。
因此,这段期间会是存储芯片供给减少(或是一种预期心理),以及需求可能降温带来的巨大冲击期,两者反方向的力道拉锯,究竟会如何发展,华尔街的投资人可能会更关心此事。
但长线趋势是不会改变的,长江存储的崛起,无论是技术的一代代到位、产能到位,广大的客户已经等待许久,疫情和封城的影响或许会短暂放缓进度,但不会改变根本,这个艰难的过程,会在历史上深深记下一笔,但不会扭转历史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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