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新闻此前报道了前段时间成都武侯警方打击两个华西“号贩子”团伙的新闻（自制外挂软件抢占华西专家号倒卖，50多个“号贩子”被抓！）。以往华西医院大量号源被“号贩子”恶意抢占、普通患者一号难求的问题得到有效遏制，稀缺医疗资源供需矛盾得到缓解。
随着调查的持续深入，隐藏更深的线上贩卖医院号源的非法产业链浮出水面，其中以四川大学华西第二医院孕妇产检、建档号源的抢占、贩卖问题尤为突出。
7月上旬，成都武侯警方联合四川大学华西第二医院，再次打掉两个专门抢挂孕妇建档号的“号贩子”团伙，5名嫌疑人被依法刑事拘留。
经调查，两个“号贩子”团伙自制非法软件，共抢占建卡号源3200余次、非法获利620余万元。
警方挡获“号贩子”团伙
建立人脸识别挂号系统后
仍被抢号
“为了防范‘号贩子’，我们几年前就向医院建议启用人脸识别。”据成都武侯公安分局网安大队大队长彭俊介绍，武侯警方依托“网安警企对接”工作模式与四川大学华西第二医院共建网络安全防护体系。
不久后，四川大学华西第二医院率先在华西四家医院中建立起人脸识别挂号系统，挂号时能准确校验患者的实时活体人脸是否属于本人。
“有了人脸识别系统后，‘号贩子’如果想要挂号，就要把孕妇叫到他身边做人脸识别，这就意味着他们要付出更多的成本，极大地削弱了‘号贩子’的抢号能力。”四川大学华西第二医院信息部门一工程师说。
然而，最近一年多时间，门诊部陆续接到患者投诉，称自己花高价在网上找“号贩子”挂到了建档号。同时，医院信息部通过长期监测发现，有人利用技术手段攻击医院挂号系统进行抢号。
院方收集整理了部分数据，将情况反馈至武侯分局，迅即成立由网安大队、情指中心和华西坝派出所组建的专案组，全力开展线索收集、走访调查等各项工作。
很快，警方就梳理出两条清晰的线索脉络：一条线索通过深挖被投诉账号的信息，发现背后操作者指向一对夫妻；另一线索则是通过对医院挂号系统进行监测分析，发现某IP地址高频访问挂号系统服务器上百万次。
警方研判案情
“号贩子”假扮孕妇为他人代抢号
7月4日早上，专案组前往中和街道某小区将犯罪嫌疑人王某夫妇抓获。
结合审讯和前期调查情况来看，2021年至今，王某夫妇通过网上招揽客源并恶意抢占建档号源3000余次，每个号源加价1500到2500元不等，共计获利600余万元。
“人脸识别系统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号贩子’，但‘号贩子’的手段也在不断‘升级’，定制针对挂号系统的抢号软件，仅靠一台电脑或几台云服务器就能代抢号。”网安大队民警程登璞表示，由于四川大学华西第二医院的建档挂号需要人脸识别，“号贩子”专门研究了可迅速收集人脸信息的软件，批量向医院提交挂号请求，王某夫妇和赖某团伙都是利用这一手段进行抢号。
根据前期调查发现，王某夫妇长期活跃于各大社交网络平台，通过假扮孕妇等方式吸引孕妇群体关注，顺势推销自己的联系方式为他人代抢号，因其“技术能力”稳定，在“号贩子”圈内小有名气。
今年5月份，王某夫妇从网上看到武侯警方打击涉医“号贩子”的新闻，受到极大的震慑，于是“消停”了一个多月，没想到还是被警方抓了。
警方研判案情
“码农”化身“号贩子”
自制软件攻击医院系统抢号
7月11日早上，根据前期研判的线索，专案组兵分两路前往另一团伙主犯赖某及两名“倒号”成员的住所开展收网行动。
“赖某被抓时，他的电脑还在运行非法软件，攻击医院挂号系统进行抢号。”参与抓捕行动的网安大队民警柯文浩说道。
“以前华西还是线下挂号的时候，我帮别人在自助机上挂号。”另一团伙的主犯赖某是一名“码农”，曾长期混迹于四川大学华西第二医院周边，通过吆喝代挂号等方式当过一段时间“号贩子”，后来医院将线下挂号通道关闭，赖某就此“失业”，重新找了份正经工作。
今年年初，赖某无意中在网上看到代挂建档号的“高收益工作”，想到自己也有技术，便开始自行研究攻击医院挂号系统的软件。
之后，赖某又联系上曾经在医院附近认识的两名“号贩子”，几人一拍即合，达成合作协议。两名“号贩子”负责招揽“生意”，赖某负责在抢号前线上指导“客户”，让“客户”跟着其指示完成下载软件、录入人脸等操作，直至挂号建档成功。每天抢完号后，赖某再简单收拾下去家附近的单位上班，“主业”“副业”两不误。
“赖某及其团伙成员在短短4个月时间，利用自制非法抢号软件从医院挂号小程序抢得孕妇建档号源200余个，共计获利20余万元。”参与侦办此案的华西坝派出所民警徐捷说道。
“恶意抢占优质医疗资源，不仅严重损害了患者的合法权益，也扰乱了医疗秩序，影响了社会的和谐稳定。针对这一现象，我们警方严打背后的黑色产业链绝不手软！”交警一分局副分局长、武侯分局华西坝派出所所长潘恒表示，华西坝派出所在分局党委的统一领导下，联合华西系列医院及相关部门深入探索“警医+”多元共治工作模式，在“五方联动”机制的推动下，打击处理了数百名“号贩子”“医托”，华西坝片区秩序明显好转，涉医患矛盾纠纷数量呈断崖式下降，各项平安指数连年攀升，全天“零发案”成为常态。
红星新闻记者 颜雪 实习生 刘曦嫄
图片由武侯公安提供
编辑 陈怡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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