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儿时有一篇课文叫《榆钱饭》,里面的一句话是年年青黄不接春三月…
其实具体内容都忘记了,只记得里面详细记录了榆钱饭,因为想写写榆钱才百度了那篇文章,作者刘绍棠。
儿时屋后就有一棵大榆树,每年的三四月里,榆钱长出,还嫩绿的时候,就会想着法儿的弄点下来,记忆里的榆钱生吃时,中间那颗鼓起的小粒粒咬破的时候会有丝丝甜味儿在口腔散开,嚼起来是无需用力的,嫩滑的口感。
大人们都会摘洗一些,用玉米面拌匀,蒸屉上蒸,或者做成窝窝头吃。虽然课文学了,也似乎忘记让大人做顿榆钱饭尝尝,也或许做过,我忘记了。总之,那个年代,时令上下来什么,就能吃到什么,虽然和现在的种类无法对比,但却觉得无比知足。
其实听娘亲说起的比吃过的还要多,尤其姥姥的那个年代,以及娘亲出生的60年代初,三年自然灾害,北方的水土尤其在冬日初春里,是真的没有任何可以吃的东西。冬天的树皮真的有人吃,秋末的玉米,就连玉米芯也是要磨碎了拌上玉米面做成饼子吃了的,棉花的籽磨碎入饭.....到了三四月就真是青黄不接,就连玉米芯都是吃完了的。初春新鲜的柳叶芽儿,杨树芽儿,都是焯水下饭,紧接着榆钱可以吃上十几日,也就老了,再之后还有槐花,而且值得庆幸的是,暖回大地,青青儿的各种野菜都在冒芽儿,可以吃上新鲜的了。
小时候听这些故事,总是有些不耐烦,总觉得能有多难过呢,就像小时候不明白为什么看电视娘亲就能跟着人家电视里的人一起哭。
等长大到了如今,再也不愿意看各种情感类的节目,电视的人还没哭自己眼泪就吧吧吧的掉下来了,内心一片悲痛,跟着人家开始哭,才明白,都说小孩子是纯善的,可却开始怀疑,人之初,性并非本善。“善”不是从自我出发,而是从对方出发,同理性,慈悲心,大同心...才是真善。人之初,或许就是零吧,像一块干海绵,吸收什么,就得到什么,成为什么。
现在依然还能偶尔听到娘亲说儿时,说她的妈妈的儿时,那些苦难,那些痛,那些过往,却每每都是很有耐心了,哪怕知道下一句是什么。父母一代人,对于粮食的珍爱,是我们无法切身理解感同身受的,毕竟我们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可就算没有挨饿过,其实也依然无法理解现在的人们对于粮食的极度浪费。
有时候在饭桌上,自己不是请客吃饭的那个人的情况下,看着越点越多的菜,看着最后剩的满桌的饭菜,真是心痛;所以,大多数自己请别人吃饭的时候,尤其比较熟悉些的朋友,都会在合理范围内点菜,总觉得一顿饭吃完,八分半饱,盆干碗净,还有肚皮能喝点茶水饮品,才算圆满的一餐。我自然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理解自己的小心思,但很多事情,要想做的大家都圆满是不可能的了。
当下,谁还真的会缺一顿饭呢?不愁吃与喝的年代,金钱可以买到所有的年代,人们却对最基础的东西失去了珍爱。
或许没有失去过总也无法明白有多珍贵吧。就像昨晚,娘亲准备了一下午的榆钱窝窝头出锅,晚上本是一碗粥就足矣的,结果没吃粥吃了一个多窝头,二十多年未吃过了,那种萦绕心头的来之不易感更胜于口感,当然,好吃也是真的很好吃的。
对于一餐一饭一米一蔬我们该有敬畏之心,敬畏心会让我们懂得,大自然对于我们的滋养不该是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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