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将卫玠视为古代四大美男之一,他是当之无愧的。卫玠兼具美貌与才华,论及美貌,那是观者如堵,有看杀卫玠一说。论及才华,他的谈吐令人闻之倾倒,史书评为东晋第一名士。然而,卫玠名声显赫的背后,却有着悲惨的遭遇,他全家男丁被杀得只剩下两人,又英年早逝,或许连后代都没有留下。
卫玠的祖父是卫瓘,出身官宦世家,为人明晓事理,清正允当,为人称誉。曹魏末期,权臣司马昭派邓艾、钟会灭了蜀汉。钟会受姜维挑唆意图谋反,于是联合卫瓘奏告邓艾独断专行。卫瓘当时为监军,收捕邓艾后,钟会立即反叛。卫瓘先是灭了钟会和姜维,然后又派人劫杀邓艾,一举杀了三个名将。其中邓艾无辜被杀,死的最冤,名臣杜预听闻邓艾被害,对众人说:“卫瓘大概不能免死了!”竟然一语成谶。
论及灭蜀功劳,邓艾第一,钟会第二,但他俩被卫瓘所杀,于是灭蜀功劳落在了卫瓘一个人头上。卫瓘因此加官进爵。不久司马炎建立西晋后,卫瓘又因为以前的功劳,位至三公,富贵显赫,很受司马炎器重。
卫瓘认为太子司马衷为人愚钝,不能处理国政,曾经劝说司马炎废掉司马衷,因此被太子妃贾南风所怨恨。司马衷继位后,卫瓘和汝南王司马亮共同辅政,商议让诸王回到封地,因此又得罪了楚王司马玮。皇后贾南风听闻司马玮也怨恨卫瓘,于是伪造诏书宣称卫瓘与司马亮意图谋逆,派司马玮免除卫瓘等人的官职。司马玮为人轻躁奸险,于是趁机派人杀了卫瓘一家九口。唯独卫瓘的孙子卫璪、卫玠当时不在家,因此幸免于难。
卫玠,字叔宝,五岁时便神采秀异。卫瓘夸赞说卫玠说:“此儿与众不同,可惜我年老,见不到他成长了!”卫玠少年时。乘羊车上街,众人都以为他是玉人,全城围观。骠骑将军王济是卫玠的舅舅,也是英俊潇洒的美男子,每次见到卫玠,总是自惭形秽。王济认为卫玠如同明珠,光彩照人。
卫玠长大后,喜欢谈论玄学,玄学就是对《老子》、《庄子》和《周易》的研究和解说。其后卫玠变得体弱多病,母亲担心他的身体,常常禁止他说话。不过,如果遇到节日,亲友偶尔请卫玠开口说话,卫玠便谈起那玄妙的道理,众人无不嗟叹,认为他说的细致入微。
琅邪世家子弟王澄,字平子,声名隆盛,很少推崇佩服别人,但每次听卫玠谈论,总是叹息倾倒。所以时人为此说:“卫玠谈道,平子绝倒。”王澄和兄弟王济以及侄子王玄都有盛名,但都在卫玠之下,世人说:“王家三子,不如卫家一儿。”
当时皇帝软弱无能,诸王内斗,胡族崛起,天下纷扰。朝廷多次征召卫玠做官,卫玠吸取祖父卫瓘的教训,不愿卷入政治斗争中,始终不肯从命。过了很久,卫玠接受了太傅西阁祭酒,太子洗马这类的清闲官职。
卫玠的哥哥卫璪为散骑侍郎,侍奉晋怀帝。卫玠认为天下大乱,打算迁家到南方。卫玠的母亲说:“我不能离开仲宝(卫璪)而去。”卫玠百般劝喻母亲,为了家门大计,卫母流着泪答应了。临别时,卫玠对哥哥卫璪说:“世人看重忠君之义,如今是舍身奉献君主时候,哥哥要自我勉励。”于是带着母亲去了江夏。不久,匈奴首领刘聪攻破洛阳,卫璪被害。
卫玠的妻子乐氏早先去世,征南将军山简见到卫玠,很钦佩敬重他,说:“当初戴叔鸾嫁女,以贤良为择婿的唯一标准,不问贵贱,况且卫氏出身豪门又有美名!”于是将女儿嫁给卫玠。
卫玠来到豫章,当时大将军王敦镇守此地,王敦的长史谢鲲向来敬重卫玠,相见甚欢,谈论终日。王敦对谢鲲说:“以前王弼在朝中谈论如同金声,此人在江表谈论又如同玉振,微妙的言论连绵不绝。没想到在永嘉末年,还能听到正始年间那样的谈论,如果何晏还在,一定会为之倾倒。”卫玠为人宽厚,终生没有喜怒之色。
卫玠认为王敦豪爽,喜欢居人之上,恐怕不是忠臣,于是请求去建邺。当时建邺是东晋首都,京师人士见了卫玠的姿容,观者如堵(围观的人像一堵墙一样)。卫玠劳累又有疾病,至此加重,不久便死了,时年二十七岁,时人称卫玠是被看杀的。史书没有记载卫玠有后代,或许没有生育儿女。
卫玠葬于南昌,谢鲲哭的很伤心,人们问:“你为何哭得如此悲伤?”谢鲲答道:“栋梁折断了,不觉中感到悲哀。”后来,卫玠改葬于江宁,丞相王导说:“卫洗马(卫玠)确实应该改葬,此人是风流名士,海内仰望,可以派人祭祀他,以慰藉人心。”后来刘惔、谢尚一起谈论朝中人士,有人问:“杜乂可以和卫洗马相比吗?”谢尚答道:“杜乂差远了。”刘惔又说:“杜乂只是貌清,而叔宝(卫玠)是神清。”卫玠被人看重就是如此。人们说,当时东晋名士,唯有王承以及卫玠为第一。
资料参考:《晋书·列传第六》
作者:檐雨阶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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