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行长嫖娼被派出所所长抓了,所长利用这事经常敲诈行长,行长受不了请来马仔教训所长,谁知所长激烈反抗,马仔只好将所长杀了。马仔找到行长索钱外逃,行长说让你打他一顿就得了怎么杀人了,并声称要报案,马仔愤而将行长家灭门。之后马仔却混进了官场,最终当上城管局长。此马仔即城管局长黄德坤近期因受贿被双规,牵出18年前连环杀人、灭门案。
这不是小说故事,这是现实。最好的小说家或编剧,可能都虚构不出这样的故事情节。这么多年,黄德坤是如何演好一个官员的?
【凯里市经济开发区城管局原局长黄德坤因涉嫌违纪被查,在录入指纹时仪器突然大声地叫了起来】
贵州凯里市经济开发区城管局原局长黄德坤因涉嫌严重违纪接受组织调查,在录入指纹时,仪器突然大声“滴滴滴滴”地叫了起来。经过比对,他的指纹和18年前的凶杀案现场指纹高度吻合……
19年前震惊凯里的中国银行凯里支行行长乐贵建一家被灭门案、凯里市大十字派出所所长安某被杀案锁定真凶。警方近日将疑犯控制。而疑犯的身份更令人惊讶,其中一疑犯为凯里市经济开发区城管局原局长、凯里市棚户区改造办副主任、凯里市拆迁安置指导办公室副主任黄德坤。
1998年10月17日,星期六,深夜。凯里市大十字派出所副所长在回家途中,被人杀害。这位成为副所长不到一年的公安干警,当时头部和身体遭受重创,最终被杀。与此同时,配枪丢失。更让人意外的是,就在派出所副所长被杀害44天后,这把已经丢失的配枪子弹弹壳出现在中国银行凯里支行行长乐贵建的家中。乐贵建及其妻子,14岁的女儿以及一位邻居全部被杀害。这其中,乐贵建身中两枪,而子弹,则来自于派出所副所长丢失的那把配枪。
2017年1月,贵州省公安厅厅长郭瑞民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现在案件又取得了重大进展,专家们对提取的变形指纹标定了几百项标准,再通过指纹库进行分析比对,最终成功比中警方发现枪和子弹被抛进了一个水库里。为了将作案手枪打捞上岸,光是淤泥就运了几十吨。“我们仍然还是得往里走,你得想办法把枪和子弹找到。”坊间绘声绘色地有过描述。公安机关加送犯罪嫌疑人前往下司古镇指认销毁证据现场,由于河水较深,必须将上游全部封锁,于是耗资800万的代价终将枪支找回。找回的枪支系原凯里市大十字派出所副所长安坤生前的64式配枪。
【19年前中国银行凯里市支行行长一家被灭门】
1998年12月1日中午1点20分左右。
“12月1日,星期二。”418医院医生孙慧平清楚记得这个日子,她下午交接班,在屋里洗被单。她住在18栋三楼,从窗子探出身去晾东西,听到乐贵建的女儿乐某屋里传来一声惨叫,“啊”地惊叫一声。伴随叫声,能听到木地板啪啪啪的脚步声,孙慧平敲着木板说,要追着小孩打才有这种脚步声,以为打娃娃这么凶。她撑出身体,抬头看窗子,卧室的窗子是打开的,她看不到人,只能看到一推拉窗,紧接着,窗帘连带着窗子“哗-啦”一声关上了。孙慧平没能看清窗帘背后的人。隔壁有人也听到了,也把脑袋伸出去,几个人都开窗子听。但是谁也没去管。
一些小区居民介绍,当天没听到“救命、哎哟”声音,只听到有对话声、吵架,里面骚动,不知道说什么。
有人回忆,1点30分听到闷响,以为柜子倒了,现在想起来可能是枪响。
乐贵建时任中国银行凯里市支行行长,妻子房某是418医院人事科科长。孙慧平与他家不熟,当时她上楼找了房某的好朋友刘巧玲去劝架。
孙慧平说,当时,刘巧玲和老公王老四打开窗子,两人一起看了看,又打了一个电话给乐贵建家,电话接了又挂了。
“你去乐行长家劝一下,他们打孩子打得好凶喔。”邻居对刘巧云说。刘巧云和王老四正在午休,他们拉开玻璃窗尝试听对面501传出的声音。
2点前,孙慧平看着刘巧玲上了楼。
随后,一切似乎平静下来。
“领导打架咋个还不让人知道?”她嘀咕了一句,房晓远已经任418医院人事科科长,乐贵建是中国银行凯里支行行长(正处级),这对夫妻在家属区也算是领导家庭。乐贵建、房晓远经常吵架。这次,王雅也以为是这对夫妻在打孩子。
24个小时过去,第二天下午五点,孙慧平做菜,听到楼下传来呼喊“杀人了”。乐贵建、房某、乐璇及前去劝架的刘巧玲被发现死亡。
418医院医生罗亚丽第一时间到过现场。眼前的景象成为一生的噩梦。刘巧云双腿倾斜向门口,仰面倒在地上;乐贵建靠在客厅沙发上,头部后仰,双手靠着梨花黄色沙发的扶手;房晓远倒在卧室门口的走廊上;乐璇倒在卧室床和门之间的木地板上。厨房的灶台上摆着两个茅台酒酒瓶,煤气罐气阀开着,煤气灶的火已经灭了,但灶上一个直径约25厘米的盆里还有一指深的白酒。
【19年前行长一家被灭门惨案手段残忍】
罗亚丽给四名受害者化妆,她看到刘巧玲身上21刀,心脏正中1枪,右手手指虎口断了,连着皮;乐贵建,两枪,头正中和右侧太阳穴中枪;房某,中了12刀,身上,手脚都有伤;他们的女儿乐某,中7刀,手脚都有伤。
另一名处理尸体的医生姜峰则回忆,乐贵建眼窝处有个枪眼,靠着鼻梁,眉骨方向,就一个枪伤,并不是太阳穴,;房某9处(刀伤);其女儿7处刀伤;刘巧玲,22处刀伤,右手虎口快断了。
罗亚丽说,刘巧玲有个枪眼在心脏部位,肉内陷,周围有血迹,“洞有1cm左右”。
罗亚丽回忆,刀比较快、比较猛,应一尺多长的匕首,太短的话扎不了很深,这里杀一刀,那里捅一刀,身上到处都有。脸上脖子上没有伤。
罗亚丽猜测,估计刘巧玲是进去就发现一家人死了,逃命反击,她块头大、反抗激烈,所以伤是最多的。
罗亚丽被叫去辨认,看到公安画了很多图像,图像不是很清晰,铅笔,素描画的单眼皮,平头,1米7左右。
“杀手跑到国外去了,我们猜测是有人拿钱雇凶。因为是行长,有钱嘛。”孙慧平说。
凯里市还有一受害者安坤,时任凯里市大十字派出所所长,1964年出生,在下班途中被杀,配枪丢失。而公安机关在乐家发现了安某配枪的弹痕,两起命案随后并案处理。
【18年来,行长灭门惨案石沉海底】
房晓远的弟弟房晓彬说,2012年他母亲去世前还一直念叨房晓远的事情,一家人十分伤心。案发后最初的几年房家人还经常去凯里市公安局了解情况,但都说还在侦查,而且上级领导批示过,专案组一直都在查,没有停过。后来就几乎不去了,成为家族伤痛了。
2000年左右,凯里市修建中博商场,成立了建设指挥部,黄德坤在指挥部开车,工程完结后,跟随领导到开发区。
多位黄德坤朋友、凯里官场人士证实,他给时任贵州省凯里经济开发区工委书记、管委会主任杨某开车。
每次吃饭,黄德坤在领导酒桌旁的小桌上吃饭,默默无闻。
开发区成立了专门给领导开车的小车班,黄德坤是负责人,调配车辆。杨某走后,黄德坤还给另一名领导开过车,直到后者退休,总计开车的时间是10年左右。
黄德坤的弟弟随后也与哥哥有类似的升迁轨迹。他的弟弟黄某军给时任凯里开发区领导洪金洲开车。当时,洪金洲还没有驾驶员。
随后,黄德坤成为凯里市开发区城管局长。其弟弟黄某军也当上凯里市某局局长。
2011年前后,黄德坤升任开发区城管局局长、党支部书记。2015年8月,黄德坤调任凯里市棚户区改造办副主任,保留正科级。
王文辉表示,黄德坤似乎有高利贷,每个月要支付的利息就要1万多。他有一套别墅,3层楼,300多平方,后面有一个羽毛球场,前面是一个鱼池,有葡萄架,喷了黄色的油漆。
黄德坤19年来平安无事。当时黄德坤几乎是凯里第一拨出租车司机,技术高超,武艺高强,有胆有识,黄德坤被由从镇远县调来的洪金洲相中当其司机,洪金洲仕途顺畅,黄德坤购买假文凭当上公务员、当上局长,平步青云,在洪金洲未落马前的凯里,权势通天。洪金洲因刘铁男案因为落马,黄德坤仕途进入高危期。
【靠山洪金洲等因刘铁男案落马,黄德坤案发】
2016年上半年,开发区城管局一位会计因涉嫌挪用公款被纪检部门带走。黄德坤的妻子朱某是11月30日被警方带走的,一位同学表示,朱某是深圳龙城监理公司在凯里的负责人,负责工程发包、监理,也有同学的妻子在公司工作。
受害人家属们压抑了很多年,每年去祭奠的时候都非常难过,“这是石沉大海的东西,现在官方也没有通知家属。”
黄德坤涉案被抓。家属们认为,听到一些东西,总之有些慰藉,总算是有一个说法,家里人觉得事情来得太晚了一点。
一黄德坤的朋友表示,案发后,警方去了另一疑犯潘某家搜查,潘的老婆对朋友说,以为是潘聚众赌博被抓了,她去警方,警方说还有其他事。潘某是黄德坤的同学,曾因盗窃工业白银,服刑8年,曾在黄德坤的歌舞厅售票,案发后,在浙江打工当保安,并不好混,被黄德坤叫回来了,在开发区运管部门上班。
2016年7月6日,黔东南州纪委监察局发布通报:7月5日,凯里市棚户区改造办副主任黄德坤(正科级)涉嫌严重违纪,正在接受组织调查。2016年8月,凯运公司内部开会传达:已退休的黄德坤二哥因涉嫌向弟弟黄德坤行贿90万元,被纪委调查并开除党籍。
【黄德坤自称:炎黄子孙、以德服人、扭转乾坤】
黄德坤1968年出生,侗族,身高1米7左右,身体结实。身材精瘦,拳脚功夫相当了得,“打架凶得很,四五个人近不了身,还收过徒弟。王文辉说,黄德坤手臂比普通人长,身体也比普通人宽大,全身有一块块肌肉。打架从没输过。一位同班同学介绍,黄德坤从小学习成绩中等,经常逃课。性格孤僻,喜欢单独行动。他自学过南拳,也拜了当地武术界高手学习。早晨跑步,边跑边打。同班同学王文辉说,他打架凶,下手重,“要么不动手,动起手来对方绝对躺下。”同班同学旅某说,他从小喜欢刀、棍,自己动手用铜管做手枪,注入火药、铁球,玩耍、打鸟。初中毕业以后,他展现出性格暴躁的一面。如果朋友在一起吃饭,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打群架时,他曾将一个交警鼻梁骨打断。
一位跟黄德坤要好的朋友总结,黄德坤做开发区小车班主管时,面对拆迁户用斧头砍人时,黄德坤曾制服拆迁户,为此,他获得了见义勇为称号。黄德坤负责拆迁工作时也被拆迁户砸得满头是血。
黄德坤认为自己要有一个儿子,并且还找了一名关系密切的女人。一位去过黄德坤这位女性朋友家的朋友介绍,这名女子给黄德坤生了一个儿子。“他说有个儿子传承,就算第二天被枪毙了,也是笑着死的。”黄德坤原本计划给上述女性朋友买一套房,还没行动。
黄德坤曾将自己的名字编成顺口溜“炎黄子孙、以德服人、扭转乾坤。”“黄德坤心思缜密,过于自信了,”王文辉认为,这是他的优点,也是最大的缺点。扭转乾坤则成为了笑柄。
在凯里市主要领导眼里黄德坤“在城管局岗位上的成绩不错”。黄德坤杀人嫌犯身份的暴露实属意外,如果不是纪委查案比对指纹,此案不能大白天下,而类似的“意外”还可以列举下去———假若黄德坤局长没有因私藏小金库而遭纪委追查,后面的故事又会如何延续呢?恐怕他仍是一个干得不错的城管局长,退休、拿养老、死亡,与那起惊天血案一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笔者陈平@陈文伍认为,凯里市城管局长黄德坤涉银行行长灭门案,连如此心狠手辣的“杀人犯”,都能够混到城管局长,管理凯里市市民和建设,暴露出凯里市官场的混乱不堪。黄德坤的落马和归案,纯属意外。如果不是因为黄德坤的靠山洪金洲等因刘铁男案落马,黄德坤依然能平步青云,尽享荣华富贵。这也暴露出凯里市对官员的监督留于形式,对凶案的查处留于形式。不怕黑社会,就怕社会黑。黄德坤归案已经一年了,按理凯里市对全社会也应该有所交代,嫌犯黄德坤也应该进入司法程序被判刑了,此案对民众影响极坏,凯里市官场得好好整顿整顿了。千万不能让黄德坤与银行行长家被灭门血案,一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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