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贤
Q&A:
作为东北人怎么就去说相声了,难道不是更应该在“刘老根大舞台”吗?
秦霄贤:被我妈骗了。一开始本来说要上学,然后一直找学校,找到了一所艺校(北京戏曲艺术职业学院),我那会儿就觉得可能是影视表演什么的,后来在面试的前一天,我妈才告诉我学的是相声。当时那个专业是跟德云社合作办的,但只办了那一届。和大学一样,也是学4年,上午作品赏析,天天听相声,都是传统老段子,然后学京剧、评剧、快板。一堂课也是45 分钟。你想年轻人哪会喜欢这些东西,大褂一穿上就觉得别扭,我打小是听周杰伦的歌长大的。而且我性格特别内向,我4 岁多才会张嘴说话,之前我妈一直以为我是个哑巴。当时我们班13 个人,毕业后7 个人干别的去了,留下来说相声的只有6 个。
秦霄贤
不过东北人都是自带喜感的,幽默好像是一种天赋。
秦霄贤:没错。说实话东北人相对而言是最能开得起玩笑的,其实有很多包袱效果都是来源于这种自黑。从外貌上来讲,比如说宋小宝长得黑不好看,而且总有一些特别奇怪的表情,所以在自黑这方面我们东北人还真是没输过谁。还有就是东北口音,有力量有穿透力,而且哪儿的人都听得懂。再就是东北人说话抖包袱的逻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可乐。
秦霄贤
因为你是90 后,你可能也更了解年轻观众的口味,你觉得今天年轻人对相声的接受有变化吗?
秦霄贤:变化还是比较大的。首先来讲,现在听我相声的,可能偏年轻一些,还有确实有那么一点儿外貌协会的原因。我先看着赏心悦目,可能对他们来讲,在以前的固有思维里,可能说相声的长得都有点儿那个。
秦霄贤
遇到过特别疯狂的粉丝吗?
秦霄贤:疯狂肯定谈不上,印象深的倒有很多。比如之前有位大姐,我们给她起了个外号叫鹅姐,因为她笑起来太大声了。这位大姐连续来了三天,坐同一个位置,连着乐了三天,乐得我们这些人下台都偏头疼。还有最开始说相声的时候,我总是站不直,底下的人就喊“给我站直了”,因为我年轻吧,这种被动的方式更直接,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这种互动特别有意思。还有就是网上总有一些像老妈妈一样的粉丝,特别心疼我,不让我做这个不让我做那个,各种都有。
秦霄贤
郭德纲说,在霄字科里,你是“出来了”,你觉得原因是什么?
秦霄贤: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在台上找到了自己的特点吧,容易让大家记住,让大家慢慢对你熟悉起来。我觉得自己说相声有天赋吗?不好讲。说起来可能我还是没开窍,只能说找到了一点儿状态。就像岳哥(岳云鹏)之前在台上一直都演得不对,突然有一天他演完之后师父说岳哥开窍了。其实从我们这儿来看,就是岳哥突然找到了自己的风格,找到了自己最舒服的表演感觉,而且观众也乐于接纳。所以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开窍了,否则不会有那么多观众接纳我的演出形式;但有的时候我又觉得自己没开窍,因为有很多相声理论基础我还不懂,如果我把这些搞明白了,才算是彻底搞明白啥叫相声。相声理论,就是我们常说的“四大本”,就是包袱结构,把这些包袱结构吃透了,就成活儿了。为什么说相声看起来简单,学起来真的太难了,因为它这个思维很多时候跟常人想的不一样,比如说1+1 等于2,但相声就告诉你1+1 等于3,你这玩意咋讲?所以这个很难讲,我就一直没搞懂这个。我现在也会尝试写作品,但写得都乱七八糟的,把一个故事写得特别碎,说白了还是没搞懂这个。
秦霄贤
这次参加《欢乐喜剧人》,应该有很大帮助吧?
秦霄贤:很奇怪,喜剧人这个舞台对于我们来讲很不一样。来之前我的师哥告诉我喜剧人的舞台压力会很大,不参加不理解,参加了以后就发现压力真的是太大了,因为我们不是代表个人来的,我们是代表德云社来的。刘老根那边会派人来,我们这边会派人来,压力点可能在这儿。我来这儿就想知道,我那些师哥在这里都经历了什么,之前伦哥(张贺伦)、烧饼(饼哥)来到这个舞台之后,再见到他们时就天壤之别了,突然就变了,所以我想知道他们在这里都经历了什么。
秦霄贤
你一直有个标签——“傻”,会继续朝这条不归路走下去吗?
秦霄贤:这个标签有很多人问我要不要摘,我一直说的是我不想摘。因为这是让观众记住我的一个点,这真是实话,为什么要摘掉?从另一个角度讲,我去呈现一个角色的时候,其实能让我省很多事。比如说我去演一个节目,这个节目我围绕着傻就行了。还有我感觉自己确实也算不上一个特别聪明的人,脑瓜子不怎么好使。他们说我的有些行为举止有点儿智障,比如我走着走着就特别想蹦,我特别爱跳着走。
作为相声新生代,是否想过自己给相声带来一些新的东西?
秦霄贤:我就是想这个东西千万别在我们手里,或者我们的下一代手里断了。
监制= 司司司 / 摄影= 大山(半岛映像)/ 编辑= 大C+ 静怡 / 执行= 小凯 / 妆发= 宋梦成 / 文= 王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