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是一样的下着,教室里是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都埋头想着,算着,冲击着。堆在书桌上书和试卷越来越高,即使在艳阳最高照的时候也很难照到脸上,这样的阴雨天气更是看不到任何的光亮。我是害怕这样压抑的天气的,甚至厌恶下雨,湿漉漉的感觉像是一个喜哭的人,总是流泪一样。也不喜爱厚厚的乌云,好像随时能够将人压倒一样。置身在教室的我是无奈的,只是避不开的压力,逃不了的职责,我只得和所有的同学一样默默的守在教室里,演算那些没有终结的题目。:
偶尔抬起头看看外面浇湿了的世界。繁花贱落在了小路旁,没有人采摘,满满一地的落红,凄清的粘在地板上,和泥土一样的颜色,丑丑的。古有黛玉葬花,今却没有人来将落花掩埋,难道我就是那漂零在风雨里的树木,凋落在过道上的花朵吗?没有颜色,没有欢乐,难道这就是青春的全部资料吗?突然就想起了我们短暂的岁月,没有理由伤感的青春,没有言语的疏离,湿了身子的草木,没有自由的我们,此刻仿佛天底下的东西都是那样的无法自主,伤感,伤感,由身体引发的伤感,由情感不由自主的伤感,这样的雨天似乎只剩下一个伤感的词,我呆呆的望着窗外,我忘记了一天紧似一天的课程,忘记了堆得老高的作业,眼泪似乎已经在打转了。
“菲,你在看什么呢?”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着我的感伤和思绪,转过头的时候,那是同桌关切的目光,我不知道该怎样样来回答,看看前面低头做作业的他,这样的感伤会更剩,正因思念的距离在现实的土地上把一切拉得那样的遥远,似乎尽在眼前的人也像窗外雨雾一样,看不清。
“没有想什么,在看雨呢。”
“喔”
她转过头,不在说话,教室里恢复了刚才的安静。我也收转了目光,重新投入到作业的行列中来。
突然前面的他塞过来一张纸条,触目了一刻,赶紧收起纸条,看看周围都没有注意我们。装着样貌,忍着心跳,在下课的时候赶紧避开如影随形同桌,翻开纸条,那么大的一张漂亮的纸条只写一句话
“放学后,一齐看雨。”
收起纸条,让那些淡淡的心事沉淀,当平静的时候走进教室,把另一张纸条放在他的桌子上,又是一场脸红心跳,其实纸条上只有一个字“好”,却是整整憋了三节课的结果。
放学的铃声在期盼和紧张中到来,也许和预想的一样,也许不一样,在那样单纯的年纪里我们忘记了怎样去开始那些隐隐密密的心事,也不知道怎样大度,绅士的去迎接,也没有矜持到娇做的姿态。
雨,在记忆的曲线里变得富有了美感,没有阻碍交通,也没有推迟计划,正因计划和交通里都带着雨。两个在梦里纠缠的人,突然走到了现实的空间里,在雨丝的阻隔里,慢慢的靠近,一把伞底下是那些纯真年代里最真的记忆。
雨打在地板上,飞溅的雨滴绽放成一朵朵盛开的花,就这样走在街道上,在那么一刻觉得也许这就是青春,这就是雨季里不能和最好的朋友分享的隐秘心事,开在季节里的花朵,迎之后雨露的绽放。
以前十分钟走完的街道,记得那天似乎走了半小时,多期望那是一条没有终点站的路,一向走,一向走,即使到世界的尽头也不好到分岔的路口,粉红的雨伞在雨里绽放着光彩,缠绕在十七岁的年纪,粉红的雨伞是十七岁心事隐藏的秘密。每当走在雨里,总是习惯看着周围是否有粉红色的雨伞经过,总是喜爱在雨里徘徊,总是喜爱看雨滴砸在地板上溅起水花,总是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