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学的彪角试验站
在宝鸡市凤翔县东南,有一个叫做彪角镇试验站的地方,那里曾经有一所远离城镇乡村的初中——彪角镇中学。学校始建于1981年,1992年迁往彪角镇。如今校园早已沧海桑田,排排厦房不复存在,点滴往事印在我们记忆深处,成为永远的怀念。在那里,度过了我的少年时代。那时候,我们觉得世界很小,就在方寸之间,简单而快乐。每周背上馍馍走在乡间高低不平的小路上,去触摸心中年少的梦想。闻着实验站灼灼桃花的芳香,听着校园广播里飘来“清晨来到树下读书,初升的太阳照在脸上,也照着身旁这棵小树”时,就感觉神圣而幸福。那时没有疯狂的补课、没有做不完的作业、没有老师和家长的唠叨。一下课,就去满是坟墓的操场上疯玩,几乎每天下午的平整校园劳动,在热火朝天中充满了欢声笑语。运动会上,我们身着用白色胶布粘着竖道道的运动服,是那么的威风凛凛;塑料纸订的窗户在寒冬中瑟瑟发抖;老鼠在宿舍窜来窜去如入无人之地。那时,我们没有手机没有像样教室只有啃不完的馍馍;没有时装没有暖气只有纯真的友谊;没有网吧没有父母接送只有同窗相伴!
懵懂的年龄似乎永远充满着快乐,晚上不时去邻村看露天电影是我们共同的爱好。许多战争题材的影片如数家珍,如果是其他影片只得在唉声叹气中打发时间,看着看着就进入了梦乡。等到电影散场,糊里糊涂站起来迷失了方向,直到同伴发现后赶紧返回寻找。记得有年冬季,我们跑着去七、八里路的村子看电影,一行人从麦地斜穿过去。突然前面有人大叫一声:不好!脚已陷入泥中无法自拔。原来地里刚浇过水,好不容易拔出脚来再找满是泥水的鞋子,惹得大家哈哈大笑,最终在众人的劝说下提前怏怏而返。于是,我们在月光下继续小心前行,赶到时这里竟然是一片寂静,大失所望中一起大骂谣言传播者。不过十三、四岁的年龄最容易找到快乐,回家途中,大家又齐声唱起南腔北调的歌曲,欢声笑语在黑夜里飘荡得很远很远。
那时候,小小年纪用自行车推着粮食去学校交粮,逢沟过坎吃尽了苦头。早早就学会了跑着去吃饭,站着在露天饭堂里狼吞虎咽,冬天忍着刺骨的冰水匆匆洗碗洗脸。学校所谓的学生宿舍是麦草打成的地铺,干巴巴馒头需要时时提防老鼠的偷袭。那时有的同学离家太远,于是几个人联合一起租住在周围村民家里,一个炕上睡4、5个人。停电时,早晨在忙乱中穿错了衣服,找不见自己的袜子的事经常发生。黎明中听见鸡叫急急忙忙赶到学校,才发现今天去得太早,于是几个人跺着脚在教室门口冻得发抖。那时候,我们可不觉得自己年纪小。离家近的学生每天饭后必须挑水,为下顿饭做好准备,父母总是忙于生产队的劳动。有时候放学了还是冰锅冷灶,自己胡乱将就一顿了事。遇到周末和放假,我们就帮大人干活,拔草、喂猪、拉粪、铡草、掰包谷、割麦,我们样样能行。正是在这种汗流浃背的劳作中才懂得了粒粒皆辛苦,也激发着自己发奋苦读。多年以后,才发现这些苦难和经历都是我们一生一世的财富!
同班同学在一起一坐就是三年,很难想象男生和许多女生竟然没说过一句话,最多也只是记得名字而已。多年以后,我们建起了初中同学群,忆起过去时光大家不免感到岁月易老,人生沧桑。说起过去大家都一笑了之,深感那份简单生活的难能可贵。共同的经历在岁月的磨砺中显得日益珍贵,多数同学再次相见已是50多岁,有的已成为爷爷奶奶辈。 一别那个青春年少的岁月,各奔东西,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人生轨迹去感悟生活的酸甜苦辣,尝尽了苦乐年华和生存的艰辛。抚摸着疯长的胡须,在知命之年,又梦回那个纯真的年代,在蓝天白云下、一张张稚气未脱的笑脸……
作者简介
田野,凤翔彪角杏园人,凤翔中学教师。今在知天命之年,重拾一支拙笔有感而发,虚度多少年华,终能闲享缕缕清风,笑看天边云卷云舒。酸甜苦辣人生路,品尽世间百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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